Sleepless City

【銀英】【羅米】今天天晴


【寫在前面】

1. 感謝太太點題,寫完退貨不可

2. 頹廢貴族羅x園丁米啪羅

3. 感謝 @littlezoro 太太借梗,我就一並把三手聯彈用上了。

4. 羅元帥生日倒數,還有四日

【銀英】【羅米】今天天晴 

「您好,我是代替我米達麥亞、我父親前來整理庭院的園……」一位年約二十歲的青年在厚重的大門被拉開時,盡可能讓自己保持元氣的朗聲喊道。整理羅嚴塔爾宅邸的花園一向是他父親的工作,奈何他父親兩天前勉強自己搬重物閃到腰,不得已原本打算休假能在家偷個浮生半日閒的軍校生,只好子代父職前來宅邸報到。

其實在最初他也曾經建議他父親說乾脆請個半個月的假,等養好傷後再去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畢竟那些花花草草的生命力在他眼底遠比上了年紀還要勉強自己的父親來得強韌多了,只是沒想到他父親直接在他腦袋上賞了個爆栗,只差沒氣到高血壓的大聲嚷嚷。

「你這笨孩子!正因為他們生命力旺盛才得時常照顧,多拖延幾天就不知長歪到哪去了!」

米達麥亞撇撇嘴,看父親氣到滿臉通紅的模樣,實在沒勇氣說出:「我被半放養到那麼大,也沒見歪到哪裡去啊!」這樣的話語。最後他選擇了細聲細語的安撫父親,並拍胸脯打包票在父親腰傷好之前擔負起整理羅嚴塔爾宅邸花園的責任,這才讓老米達麥亞消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層擔憂。

「你確定你能做這事?別把該拔的雜草沒拔,不該拔的全拔了啊!」

「……至少我會澆水。」

「只怕你把水澆太多,把它們都給淹死啦!」愈說老米達麥亞愈不放心,他扶著腰想要從床上爬下來,卻被兒子一把攔住。「不然我在要拔每一株之前都先傳照片給您過目,您說沒問題我再拔!」

米達麥亞緊張的說,深怕執意出門,搞得傷勢更加嚴重。老米達麥亞瞥了眼把手機拿出來在他面前晃,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亂來的自家兒子,嘆口氣,最後還是躺回床上。

「那你記得再動手處理所有事情之前,務必要把照片先傳給我看啊!」

「我保證絕對會這麼做!」米達麥亞見父親總算不執著出門,鬆了口氣。

這也是為什麼身為與貴族毫無瓜葛的他會一大清早的站在羅嚴塔爾宅邸前敲門的原因。



米達麥亞第一次敲門並沒有人回應,他等了一下,正打算再敲門時,大門被拉了開來。來應門的男人則是出乎意料的年輕。男人穿著睡袍一副沒睡飽的模樣,瞇起了眼緊盯米達麥亞瞧,一雙妖異的異色瞳奪去米達麥亞原本打算說的話語,而男人身上的沉香則讓米達麥亞忍不住去搜索記憶裡是否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味道。

「你是……?」男人開口問。米達麥亞這才回過神,連忙結結巴巴地說明自己是老米達麥亞的兒子,父親閃到了腰,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會替父親整理羅嚴塔爾宅邸的庭院,直到父親腰傷好為止。蜜髮青年見對方眼神仍充滿不信任,掏出了父親早有先見之明替他準備的執業證,遞給了對方。

男人接過了米達麥亞執業證,再次上下打量米達麥亞一番才把執業證還給了米達麥亞。

「你父親沒把鑰匙給你嗎?」男人在把執業證交到米達麥亞手上時,忍不住地問道。他知道米達麥亞先生習慣大清早就來整理庭院,而他則是差不多都在那時候才入睡,所以他早早就給了米達麥亞先生宅邸的鑰匙,好讓他得以方便自己的工作。米達麥亞這才知道原來自家老爸其實有宅邸的鑰匙,而老爸壓根沒提這事。

在一臉尷尬的接過執業證後,米達麥亞撇過頭暗暗罵了自家老爹兩句,才跟上男人步伐。男人大概知道他這新手啥都不懂,隨便放任他在屋子裡亂跑反而麻煩,直接一句我帶你去院子裡,你處理完後再到書房跟我說一聲即可後便邁開腳步,也不等他回應出來兀自的快步前進。異樣沈默的氛圍縈繞在兩人之間,因為對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也讓他不好意思再開口問話。他邊走邊環顧四周,整個羅嚴塔爾宅邸不意外的相當華麗,卻意外的毫無人氣。這讓他感到相當困惑。

「呃,是說還來不及請教如何稱呼您?」他走在男人身後,最後決定硬著頭皮打破僵局。「我是沃佛根、沃佛根‧米達麥亞,請問先生您是……?」

「……」男人這才停下腳步,他回過頭,一雙異色瞳閃過玩味的神情。「奧斯卡。奧斯卡‧馮‧羅嚴塔爾。」你真的是米達麥亞先生的兒子嗎?那位做事仔細的男人居然會連這宅邸的主人樣貌都沒交代?男人嘴角彎起一抹充滿嘲弄的笑意,惹得米達麥亞臉又是一陣青一陣白。他這才想起來他老爹在他出門前似乎有刻意交代一些關於羅嚴塔爾先生的習慣,可他只覺得再怎麼樣他頂多與執事交流,所以沒仔細聽,卻沒想到父親之所以會這樣交代完全是因為整個宅邸裡只有羅嚴塔爾一個人生活。

也難怪老爹護著那個庭院護得死緊,一副就是除了他以外沒人能照顧的態度。廢話!難道要羅嚴塔爾親自下來照顧嘛?

米達麥亞搔搔頭,尷尬地說了聲抱歉。他老實告訴對方已經離家至少八年,這八年家鄉這變動很大,很多事情他也都不清楚。

就像這半個月前才搬來這原本被當地人稱為鬼屋的廢棄豪宅的羅嚴塔爾,他是到了今天才有機會見其廬山真面目。

羅嚴塔爾並沒有責怪米達麥亞,他站在通往後庭園的門前,手指二樓的西房。「等等我會在那兒工作,這門出去就是你父親負責的院子,我很欣賞你父親照顧庭院的手藝,能把這院子起死回生的人不多,希望你別丟他的臉。」男人推開了門,一抹屬於自然的香氣順著風飄了進來,理論上秋季的庭院應該是蕭瑟才是,但在老米達麥亞的巧手之下,卻意外的注滿生機。

「這庭院一直是我父親很想處理卻苦無門路的庭院。」聽到對方稱讚父親的手藝,米達麥亞也忍不住驕傲起來。這老宅是他童年時的記憶,他還記得他跟幾位朋友溜進這老宅玩躲貓貓,庭院一片雜亂,傾倒的枯枝正好成了個子矮小的他躲藏的好地方,讓他每次都能安然無恙的成為最後的勝利者。而他父親則是每次經過這宅邸外圍,總是感嘆要是有機會,能夠親自打理這庭院該有多好。

看樣子他父親總算把握到機會,也難怪對庭院的重視度遠比他這親生兒子還要高上許多。

「看得出來米達麥亞先生很愛惜這院子。」不過你我就不知道了。羅嚴塔爾調侃道。在充滿秋意的冷風吹拂之下,他的腦袋總算開了機。他凝視身旁矮他半顆頭的男子,望向如朝陽般閃耀的蜜髮,一雙灰眼則是有著不符季節的朝氣,讓他忍不住想逗弄對方兩句。

「……我很愛我父親。」米達麥亞當然聽得出來羅嚴塔爾言外之意是瞧不起他,他睇了羅嚴塔爾一眼,決定無視對方的嘲諷,邁開大步徑直的往庭院前進。

羅嚴塔爾也沒打算在門口多加逗留,他也有他的工作要做。除了經商外,他唯一的樂趣就是音樂,鋼琴則是他現在的新寵,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宅邸除了這裡沒人認識他外、最重要的就是地處偏遠,他的音樂不會干擾到其他人。西房他擺放鋼琴與全套影音設備的地方,當日落時分,斜陽打入房裡時,正是他欣賞曲目的好時段。房間夠大,能夠讓琴與設備避開西曬,又同時能讓沙發在西曬下透出只有日光才能給予的溫暖氣息,讓他得已靜下來一面欣賞從原本的死寂透出生命的庭院。

他泡了杯茶,一手插在睡袍口袋裡,悠悠晃晃的走回西房。他啜飲紅茶,低下頭看窗外年輕的米達麥亞在每做一個動作前都得掏出手機拍張照,請示父親後才能下決定忍不出笑出聲來。

難怪他會說他很愛他父親。羅嚴塔爾想。他這才發現他露出了微笑,而他自從他父母過世後已經很久沒如此打從心底感到有趣的笑了出來了,尤其是面對親子議題,他總覺得別人家的溫情只是上天在懲罰他,要他清楚他的身份──還有他是如何不配擁有這些。異色瞳猛然將視線從帶有溫暖日光的男人身上抽了回來,他隨手把僅存餘溫的茶杯放在桌上,決定把這些突如其來的軟弱念頭通通拋諸腦後,將心神放在眼前的公務上,強硬阻止自己想要再去窗邊欣賞那有著春日朝氣的男子。


不過他實在是太累了。一大早就被對方吵醒,後來又強迫自己埋首公事,導致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時候趴在桌上就這麼睡著了。直到老米達麥亞的兒子擅自借了他的廚房替他泡了杯熱牛奶,放到他面前,他才被香氣熏醒。

他揉了揉眼睛,在那透著暖氣的目光注視下,接過牛奶小聲說了句謝謝,喝了兩口暖暖脾胃後才再次抬起頭。

「忙完了?」羅嚴塔爾問。他是該指責對方的擅自行動,可他在那雙灰眸的注視下怎樣都無法說出任何責怪的話語。

「嗯。笨手笨腳的,被我老爸罵慘了。」不過總算是弄得差不多了。米達麥亞抬頭看了眼被重新裝潢的西房,滿心讚嘆的說:「這房間原來可以那麼漂亮啊!我只記得它破破爛爛的模樣。」那邊原來還有個大洞,之前小鳥很愛在那裡築巢,小時候我跟死黨溜進來偷了好幾次鳥蛋呢!蜜髮男人指向角落,露出懷念的神情。

「別提了,斜對角那邊還有一個老鼠窩呢!」羅嚴塔爾指向另一個方向,莫可奈何的補充。一雙異色瞳沉了下來,但不是真的抱怨,而是散發出分享彼此小秘密的氛圍。一瞬間兩人的距離在分享間拉近了許多,讓米達麥亞忍不住放大了膽子。他手指向鋼琴,充滿好奇的問道:「原來羅嚴塔爾先生會彈琴啊?」

要是平常人問他如此愚蠢的問題,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冷言嘲諷回去,可也許是眼前的米達麥亞過於純粹,問句中不帶任何雜質,就僅僅是對此發現感到興奮,所以想要確認其真實性。讓他覺得與其說是被冒犯,不如說是湧出了想要調侃對方的慾望。「只是皮毛而已。」他說。他走到鋼琴旁,動作俐落的打開琴蓋坐了下來,簡單彈一首街坊常見的曲目給米達麥亞聽。

一曲下來,米達麥亞滿是崇拜的望向羅嚴塔爾。要是狗耳狗尾巴能具象化,羅嚴塔爾猜想米達麥亞現在的尾巴可能快搖斷了也說不定。想學嗎?雖然我也不會是個什麼好老師就是。男人伸出手一把拉過對方略顯粗糙的手掌,用那魅惑的嗓音問道。他看得出來米達麥亞在這問句之下,眼神底下的光芒是多麽炙熱,可惜的是不到一秒米達麥亞卻又尷尬地搔搔頭說自己辦不到的拒絕了邀請。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你不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照你父親指示整理花圃?彈琴也差不多,看著音符記號,一個蘿蔔一個坑的按在鍵盤上即可。羅嚴塔爾不給米達麥亞拒絕的選項,他一把拉過米達麥亞,讓米達麥亞跌坐在他身邊。怔愣間米達麥亞又聞到了羅嚴塔爾身上那抹香氣,讓他捨不得拒絕對方,他尷尬的調整好坐姿,腦子被香氣弄得一片混亂。羅嚴塔爾看米達麥亞不自在的模樣只覺得有趣,他拉起米達麥雅的手,在他耳邊近乎挑逗的碎語。「你只要按這幾個音就好。」他說。男人神情認真的引導米達麥亞指尖,在鋼琴上敲下簡單的三拍單音。他要米達麥亞反覆按照節奏敲打音符,直到他放開手米達麥亞仍然能穩定地遵循他的指示後他才把他的雙手放回鋼琴上。

當羅嚴塔爾敲下第一個音符時,米達麥亞嚇了一跳連忙想要抽回手卻被羅嚴塔爾制止,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一邊默念羅嚴塔爾告訴他的音階,一邊偷瞄羅嚴塔爾修長的指頭在黑白鍵上舞動。羅嚴塔爾越彈越快,米達麥亞這才聽出來羅嚴塔爾彈得是隨處可聞的小星星,只是他從沒想到這首從小聽到大的曲子居然還有那麼多重變化,甚至他也有機會參與其中。

米達麥亞低下頭,漾開了笑,敲打在鋼琴上的指尖也沒最初的遲疑。羅嚴塔爾側了眼米達麥亞神情轉換,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他簡單的做了個收尾,畢竟這首曲子整首彈完至少要十分鐘以上,他不覺得米達麥亞坐得住。

米達麥亞對羅嚴塔爾露出燦爛的笑容,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比想像的簡單吧?」

「嗯……」米達麥亞點點頭。「那個、我可以……」

「想學的話就明天弄完庭院再來這吧?」我不覺得我是什麼好老師,不過教到你能出門在外騙騙人應該也不難。還有,叫聲羅嚴塔爾老師吧,你覺得如何?

「那我需要帶束脩嗎?」

「你想辦法把那個庭院搞定就可以了,難不成你還要當貓抓老鼠?」

羅嚴塔爾逗趣的話語逗笑了米達麥亞,米達麥亞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對羅嚴塔爾彎下身喊了句「多謝老師指導」後才站起身子,打算拜別。只是他仍有一部分秘密藏在心底沒告訴對方,其實他不是想學琴,他是想看那雙美麗的手指在琴鍵上舞動,因為那畫面實在太美,美到讓他捨不得輕易離去。

斜陽照進西房,無聲的訴說時候已經不早了。羅嚴塔爾走到了書桌旁拿出另一副鑰匙交給了米達麥亞。「這副鑰匙就交給你保管,明天大清早的就別敲門,直接進來就可以了。」

「咦?」

「因為老實說其實那時候我才剛入睡。」羅嚴塔爾苦笑。他揮揮手阻止米達麥亞打算開口的抱歉,並態度強硬的把米達麥亞送了出門。就如同米達麥亞有個秘密沒說出口一樣,他也有一個不能出口的秘密在。

他刻意撥時間教米達麥亞鋼琴並非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而是他想將那抹金色朝陽留在眼下,哪怕是半個小時也好。他目送米達麥亞離去後,走回窗邊望向逐漸透出生命的庭院,默默期望明天仍會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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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人生中不如意、不快樂的事已夠多,已不需要我們再去增加。
喜劇所表達的,也許永遠不如悲劇那么深刻;歡樂的意境,也許永遠沒有悲傷那么高遠。
可是我寧愿讓別人覺得我俗一點,我也寧可去歌頌歡樂,不愿去描述悲傷。
不管怎么樣,陽光普照的大地,總比“燈火闌珊處”好。
古龍。刊載于1974年12月1日香港《大成》第十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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